Juno诉讼案中，高昂的赔偿金额体现了CAR-T专利的价值。这意味着CAR-T开发公司迫切需要积极主动制定、建立和实施专业的专利布局和组合战略。

撰文 | Tony Chen（陈炽） ，Anthony M. Insogna，Andrea Weiss Jeffries，Bing Liang（梁冰），Astrid R. Spain

翻译 | 殷丹妮

CAR-T专利申请近五年井喷式增长

随着CAR-T细胞疗法的迅速发展，该领域的主要竞争企业通过专业的专利保护来获取市场竞争优势，从而助推CAR-T产品研发成果的商业化。近年来CAR-T细胞疗法相关的专利申请数量急剧增长。

在2010年，用“嵌合抗原受体”或“ CAR-T”等相关术语检索美国专利，只能检索到1项美国专利和4项公开的专利申请。而到了2019年，采用相同的搜索词语和方式，可检索到349项美国专利和1319项已公开的专利申请（见下图）。

中国和美国的专利申请人数量分别占据了全球CAR-T专利申请数量的三分之一，其中在全球排名前20的专利申请人中，有7家是中国公司。1

Juno告Kite案件获11亿美元赔偿

与其他医药治疗领域一样，CAR-T细胞治疗是专利诉讼高发领域，近期由加利福尼亚联邦地区法院裁决的Juno公司起诉Kite公司的CAR-T专利侵权案件就是其中最著名的案件之一。

在这项专利诉讼案中，众达律师事务所（Jones Day）和共同律师代表的Sloan Kettering癌症研究所和独家授权Juno公司最终获胜。经过陪审团的审判和审判后的动议，法院判定Kite公司侵权Sloan Kettering的CAR-T细胞治疗专利US 7,446,190，并处以超过11亿美元赔偿金，外加特许专利使用费。YESCARTA®是 2017年由Kite公司研发并上市，FDA批准的CAR-T细胞治疗产品，用于治疗复发性或难治性大B细胞淋巴瘤。Sloan Kettering和Juno证明YESCARTA®侵权，且是蓄意侵权，并驳回了Kite提出的专利无效论点。Kite已就此案提出上诉。

吉利德于2017年以120亿美元收购Kite；百时美施贵宝子公司新基于2018年以90亿美元收购Juno。

专利战略是CAR-T公司必需品

Juno诉讼案中，高昂的赔偿金额体现了CAR-T专利的价值。这意味着CAR-T开发公司迫切需要积极主动制定、建立和实施专业的专利布局和组合战略。

对于学术机构和初创公司来说，如何构建有价值的知识产权布局和组合，对产品技术领域进行详细的专利背景知识分析至关重要。不论是专利诉讼还是布局和组合策略，都需要有经验丰富和高素质的专利律师，帮助企业在融资和合作方面进行尽职的调查，来对可能的挑战做好准备。

在CAR-T细胞疗法开发早期，就应对产品进行全面FTO分析，以识别和规避侵权的风险。

此外，考虑到不同国家或区域的专利标准不同，制定全球专利组合战略也至关重要。强大的全球专利组合战略可以为企业进行多国合作、建立跨境伙伴关系奠定坚实基础。

成功的专利战略：细节决定成败

CAR-T细胞疗法的复杂性，对专利保护提出了独特挑战。为公司CAR-T平台量身定制独特的专利战略，必须将技术知识和复杂的知识产权策略相结合。CAR-T疗法可以从组合物、制备方法、治疗方法和医学用途等类别作为专利保护，每一类别都具有CAR-T技术的独特特征。

组合物的专利可以保护CAR-T细胞及其组分，比如CAR蛋白、扩增的CAR-T细胞群、CAR编码多核苷酸和载体结构等。构建专利策略可以依据新靶点、各种结合特异性的组合、新的胞外结构域和修饰，以及对CAR蛋白的其他工程功能域进行优化和修饰，包括跨膜结构域和胞内结构域（例如共刺激结构域）。上述Juno诉讼中的组合物权利要求就指向CAR编码的多核苷酸。

对于涵盖CAR-T细胞的权利要求，在执行层面会面临一些挑战。CAR-T细胞，尤其是自体CAR-T细胞，是为每个患者单独体外扩增的，并在扩增后不久一次性注入患者体内，这给证明潜在侵权细胞产品符合权利要求的每个要素带来了困难。因此，权利要求书的撰写策略要经过深思熟虑的设计，充分考虑CAR-T疗法的独特性，体现发明的创造性。

CAR-T发明专利的另一种权利要求是制备工艺。尽管自体CAR-T细胞疗法（包括KYMRIAH®和YESCARTA®）在血液肿瘤领域已取得了巨大的临床成就，例如B细胞恶性肿瘤。但由于每位患者都需要定制制备方法，无法扩大生产规模，并且质量难以控制。同种异体CAR-T细胞疗法应运而生，成为了CAR-T细胞治疗的新兴领域。与自体CAR-T细胞相比，同种异体CAR-T细胞来自于健康捐赠者，既能立即获得、缩短时间，又可以实现工业化生产，具有潜在标准化的优势。同种异体CAR-T细胞平台的发明，除组合物特征之外，还可在制备方法以及TALEN、CRISPR或其他基因编辑技术方法进行开发。

值得注意的是，制备工艺的权利要求在实施时也存在一定的挑战性，因为这类权利要求保护的是CAR-T细胞的制备过程，而不是细胞本身。CAR-T的制备过程以及相应的专利权利要求涉及多个步骤，每个步骤有可能由不同的操作机构，专利权人在寻求证明侵权时会面临各种挑战。此外，竞争对手还会通过对制备方法稍作调整来规避侵权责任。因此，专利申请人需要考虑制备方法的方方面面，分析其每个工艺步骤，确定最佳策略来起草出既能赋予关键工艺点足够的专利性，又使竞争对手难以设计规避的专利要求书。此外，使用商业秘密来保护制造技术或其他专有技术也可以带来优势。员工的流动性和合作的需要也增加了适当的商业秘密培训和程序的需求。

治疗方法和医疗用途的专利要求也是CAR-T细胞疗法全面组合专利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各国对这种权力要求的审查要求差别很大，仅依靠这种专利要求来保护CAR-T疗法是不够的，专利申请人还需要精通各个国家专利保护法律和规定的专业律师团队。

另外， 作为专利周期管理策略的重要环节，CAR-T治疗公司应该及时规划在各个国家申请专利期限延长，这项工作也需要在制药行业有着丰富经验和技能的法律顾问来帮助企业制定。

随着CAR-T细胞治疗展现出的治疗功效和市场空间，关注专利战略的公司将享受其创新产品带来的成果。

注释

1.Jürgens and Clarke, 2019, Nature Biotechnology 37, 370-375

Tony Chen（陈炽）

Jones Day上海办公室的合伙人。他有分子生物学和细胞生物学的技术背景，曾在加利福尼亚州从事超过十年的专利业务。2004年陈律师来到上海后代表中国生物技术客户在全球范围内申请知识产权保护和谈判技术许可。多年来协助生命科学领域的投资机构分析和应对向生物技术公司进行跨境投资中的知识产权风险。陈律师是百华协会（BayHelix）的现任主席和中美知识产权合作对话的顾问成员。

Anthony M. Insogna

Jones Day全球知识产权业务负责人。Anthony代表多家全球最大的制药和生物技术公司获取并保护与重磅炸弹药品相关的专利，包括小分子抗癌药物、抗HCV药物以及包括CRISPR-Cas9和CAR-T在内的尖端生物技术。Anthony自1996年以来一直代表的Celgene公司为世界领先的血液病和肿瘤制药公司之一，最近被Bristol Myers Squibb以大约74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医药领域交易之一。

Andrea Weiss Jeffries

Jones Day合伙人，领衔代理生命科学领域的多起重大知识产权诉讼。Andrea曾代表大型制药公司处理Hatch-Waxman和生物技术事务。在2019年末，她领导的Jones Day团队与合作律师一起代表专利权人Sloan Kettering Institute和Juno Therapeutics（Bristol Myers Squibb旗下公司）在一件涉及CAR-T疗法的专利侵权审判中获得了超过11亿美元的胜诉判决。

Bing Liang（梁冰）

Jones Day知识产权律师，代表生物技术和制药公司从事知识产权的收购和保护，并就可专利性、有效性、侵权和自由实施问题提供建议。梁博士在为CAR-T疗法和抗体疗法的全球专利策略设计和实施方面尤其具有经验。

Astrid R. Spain

Jones Day合伙人，致力于生命科学领域，尤其是诊断、测序、抗体治疗和液体活检相关技术领域的全球专利组合设计和实施、管理和执行。Astrid经常领导团队对涉及生命科学公司和风险投资公司的交易和融资进行尽职调查。

责任编辑：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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