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收了三五斗之非常6+1药品带量采购版

导读:沪南药行的河埠头,横七竖八停泊着村里出来的敞口船。船里装载的是药材,把船身压得很低。那些药材种植户的大清早摇船出来,到了埠头,气也不透一口,便来到沪南药行柜台前面占卜他们的命运。

故事发生在民国十五年。


沪南药行的河埠头,横七竖八停泊着村里出来的敞口船。船里装载的是药材,把船身压得很低。那些药材种植户的大清早摇船出来,到了埠头,气也不透一口,便来到沪南药行柜台前面占卜他们的命运。


这次沪南药行搞了一次6+1带量采购,即把沪南镇周边的六个乡村全部打包,以沪南镇为主,开展药材联合收购。


“原研1块,一般药2块。”药行里的伙计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种植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美满的希望突然一沉,一会儿大家都呆了。


“我们的药材,可是通过了二次性评价啊,一种药材就需要花2万银元。当时,是药行让我们搞评价的,说的是搞完评价的前三家,可以享受优先采购,现在,怎么价格压得这么低?去年一般药材还是15元的。”


“对啊,18块也卖过,不要说15块。”


“那里有跌得这样厉害的!而且,原研竟然跌到了1块钱?开什么国际玩笑?”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不知道么?现在要求单一货源,而且要求全镇最低价。同时,必须是通过二次性评价才有资格。如果你们不卖,各地的药有的是,过几天还要跌!爱卖不卖。”


刚才出力摇船犹如赛龙船似的一股劲儿,现在在每个人的身体里松懈下来了。今年天照应,雨水调匀,药材一亩田稍微有点起色,谁都以为该得透一透气了。尤其是那里知道临到最后的占卜,却得到比往年更坏的课兆!


“两次性评价,做了等死,但还有一息尚存的机会。不做,肯定会死,前期的投入终于功亏一篑了!”“单一货源?而且要比谁的价格更低?还是不卖的好,我们摇回去放在家里吧!”从简单的心里喷出了这样的愤激的话。


“嗤,”伙计冷笑着,“你们不卖,人家就没药吃了么?各处地方多的是洋药,原研产品,告诉你们,别以为药坊不知道你们药材的价格虚高?什么5倍空间,6倍空间甚至15倍空间的品种比比皆是,你们不中标天也塌不下来,有投的有中的。选择大幅降价是为你们好,省得你们到处花钱去和大夫眉来眼去。”


说到这里,伙计也觉得有点口气太硬,随即顿了顿,口气变得和缓起来:“别看这次价格低,但这次药坊给你们的回款可是实打实的。过去你们分散去卖药,可能药材要帐得需要一年到两年,有时候为了药材生意往来,你们还得去当铺去借高利贷,现在好了,只要你们同意低价给药坊,马上给你们现成的银元。另外,我再重申一遍:卖不卖,看你们自己的意愿,这纯属市场行为,不强制!”


“我们摇到镇上去卖吧,”在镇上,或许有比较好的命运等候着他们,有人这么想。


但是,药行伙计又来了一个“嗤”,怒眼圆睁地说道:“不要说镇上,就是摇到城里去也一样。我们这次虽然是试点,但下一步就是价格联动,去除黑色,为用而购。”


“能不能抬高一点?这样做,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差不多是半哀求半气愤的声气。


“你说谁不是东西呢?”伙计气得站了起来。


“你是东西。”种植户吓慌了。


“我是什么东西,你说!”伙计得理不饶人。


“先生,种药的人可怜,你们行行好心,少赚一点吧。”


另一位药房伙计听得厌烦,睁大了眼睛说:“你们嫌价钱低,不要卖好了。我们是阳光采购,这是你们自己来的,并没有请你们来。只管多罗嗦做什么!”


在药价高和低的辩论之中,结果船埠头的敞口船真个敞口朝天了;船身浮起了好些,填没了这船那船之间的空隙的菜叶和垃圾就看不见了。旧毡帽朋友把自己种出来的药送进了四民药行的廒间,换到手的是或多或少的银元。


一批人咕噜着离开了沪南药行,另一批人又从船埠头跨上来。同样地,在柜台前迸裂了希望的肥皂泡,赶走了入秋以来望着沉重的稻穗所感到的快乐。虽说拿到了少量的钱,但毕竟也算是把药卖了。四个种植户凑点零钱,买了瓶酒和花生米,在船上喝起来。一边喝,一边打麻将。酒到了肚里,话就多起来。相识的,不相识的,落在同一的命运里,又在同一的河面上喝酒,你端起酒碗来说几句,我放下筷子来接几声,中听的,喊声“对”,不中听,骂一顿:大家觉得正需要这样的发泄。


“我记得很清楚,当初药坊说了,要调整低价优先的交易规则,研究取消最低价中标的规定。在两次性评价展开之前,药坊又是是各种承诺和暗示,鼓励我们积极卖药,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一时大家沉默了。酱赤的脸受着太阳光又加上酒力,个个难看不过,好象就会有殷红的血从皮肤里迸出来似的。


“我们年年种药,到底替谁种的?”一个人呷了一口酒,幽幽地提出疑问。


我们吃辛吃苦,吃喝拉撒一大家子种了出来,他们嘴唇皮一动,说‘中药2块钱!’就把我们的油水一古脑儿吞了去!”“如果这样,谁还敢花这么多钱搞二次性评价。为了搞这个评价,我把祖上的老房子都卖了。”


“我们无钱无势,卖点药材图点啥?既要质量过硬又要价格打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唉,啥也别说了,别人有的是背景,我们有的只是背影!”


散乱的谈话当然没有什么议决案。酒喝干了,饭吃过了,大家开船回自己的乡村。船埠头便冷清清地荡漾着暗绿色的脏水。


日光倾城,也未必温暖。第二天又有一批敞口船来到这里停泊。镇上便表演着同样的故事。这种故事也正在各处市镇上药坊表演着,真是平常而又平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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