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药”、“神水”出炉记:结论与结果,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导读:最近关于“神药”、“神水”的话题层出不穷,全世界医学界公认目前白内障只能用手术解决,偏有“莎普爱思”滴眼液轻轻一滴就能治疗白内障,满足了未被满足的“市场需求”。为满足长寿的巨大“市场需求”,近日又有广药集团董事长李楚源在广州举行的《财富》国际科技头脑风暴大会宣布:国家863计划研究结果表明,喝王老吉可延长寿命大约10%,引来业界一片哗然!

最近关于“神药”、“神水”的话题层出不穷,全世界医学界公认目前白内障只能用手术解决,偏有“莎普爱思”滴眼液轻轻一滴就能治疗白内障,满足了未被满足的“市场需求”。为满足长寿的巨大“市场需求”,近日又有广药集团董事长李楚源在广州举行的《财富》国际科技头脑风暴大会宣布:国家863计划研究结果表明,喝王老吉可延长寿命大约10%,引来业界一片哗然!


笔者向来喜欢透过现象看本质,今天我们就看一下这些“神”一般的结论是如何出炉的,为何下结论振振有词:我是有试验结果证明的!


且住:问题就在这里!他们讲的是试验结论,依据的却是试验结果。普通人通常把二者混为一谈,岂不知:结论与结果,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真实的结果未必得出科学的结论,二者有什么差别与联系呢?我们先来看个故事:


为了证明螃蟹的听觉在腿上,一专家捉了只螃蟹并冲它大吼,螃蟹很快就跑。然后捉回来再冲它吼,螃蟹又跑了。最后专家把螃蟹的腿都切了,又对着螃蟹大吼。螃蟹果然一动不动……实验证明专家的判断是正确的,螃蟹的听觉确实在腿上。


各位看官可别笑,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在科学界,笔者是以严谨的科学态度在讨论这一最令人喷饭的“科学结论”,不信请看:


20世纪前50年最著名的神经心理学家卡尔·拉施里(KarlLashley),在当时对大脑功能还基本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采用损毁脑区的方法来寻找大脑中负责记忆的区域,即依次破坏大脑的各个区域,看破坏后的大鼠是否还能正常走出熟悉的迷宫,结果发现当损毁某一脑区时,大鼠就不会走出熟悉的迷宫了,于是他得出结论:认为这就是大脑记忆存储的区域。


看似没有问题吧,但后来发现这个区域并非大脑记忆存储区域,而是初级视觉皮层区域。原因在于大鼠走迷宫是一个包含复杂感知和运动的过程,破坏了视觉皮层就没有了视觉,当然也走不出迷宫。(这一故事,没找到可靠出处,特此说明)


要得出一个科学准确的结论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对于一个治疗疾病的药物,多数情况下会是按以下逻辑,层层递进,一步步的试验结果,最终得到试验结论:某一物质具有A的物理化学性质,作用于B靶点,对于C细胞/病毒/细菌发生作用,对动物D疾病有疗效,对人体E疾病有疗效。


但很多人有意无意的不按套路出牌,有了D阶段结果,甚至只有A、B阶段的结果之后,就得出了E阶段的结论。


以王老吉为例:通过对576只大鼠样本为期两年的安全性实验,就得出喝王老吉可延长寿命大约10%的结论,估且不管是否有喝对照组的大鼠奉命自杀,或者是操作失误导致他杀,就算试验完全真实可靠,这只是动物试验,而且仅仅还是安全试验,与延长寿命挨得着吗?


本文是科普文章,少讲道理,多讲例子。再来看一看,做了人体临床试验就可信了吗?以莎普爱思(苄达赖氨酸滴眼液)为例,如下图可以看到试验结果有两个:主观指标有效果,客观指标(金标准)无效果。结果一正一反,那这个结论是比较考验水平了,如果请读者下个结论,你会怎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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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案例还算是有点谱的,至少还做了人体或是动物试验。在笔者当药物研究所所长时,经常遇到一些人给我推荐“好”项目,最有意思的就是一款防治艾滋病的药物,讲者言之凿凿,还拿出“铁证”----XX科学研究院的一份检测报告。报告结果说明:在体外检测中该产品能够杀灭艾滋病病毒,杀死率100%。我说,我这里给你一瓶白酒,或者一堆泥土,你按此试验方法,倒进有艾滋病病毒的试管中,保证也能杀死艾滋病病毒。出检测报告的机构没有问题,说的是一个检测结果,但没法进一步推出一个防治艾滋病的结论。有些病毒或者细菌在体外是很容易死亡的,可以被冻死、热死、渴死、饿死,但是一旦进入人体,却是生龙活虎,呈现百般绞杀而不得的另一番场景。


那么如果只考虑体外,是否就不会出现问题了呢?答案是否定的。试验设计不当同样有问题。笔者看过一篇论文,讲一个中药提取物具有体外抗癌作用。拿两组试管加入癌细胞培养液,试验组加此提取物,对照组加水,结果发现几天后对照组癌细胞完好,而试验组的癌细胞死了,从而得出结论:此提取物能在体外杀死癌细胞。看似靠谱吧,仔细研究就会发现,此提取物主要是油性物质,浮在试管表面,阻断了癌细胞与氧气的接触,从而导致癌细胞的死亡。原来癌细胞不是被此提取物杀死的,乃是被研究人员“设计”害死的!


试验设计是做研究的重要一环,没有试验设计,加之随意的推断,我们就会经常会看到一些令人发笑的功用。比如曾经由贵阳医学院发起,北京、上海等7家科研所参与的一项研究发现:茅台酒不仅能护肝,而且还具有抗肝纤维化、肝硬化的作用。课题研究还发现,长期适量饮用茅台酒,消化系统疾病及胃溃疡发生率极低。


笔者大笑三声,说:“走,喝酒去,我要治胃病!”。


套路太多,多看看科普文章、多动脑、多思考,可以避免被忽悠。有病用真药,不要用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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